四勢迫危臨捨身全愛子恩深感切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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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五六年前,兩湖、河南一帶出了一夥惡賊巨盜,為首的共是五人,四男一女,縱橫西南和靠近中原諸省,姦殺搶無惡不作,最奇是這為首五賊都是那麼天兇殘,忌諱又多,同供奉着一種神,是個貌相極美、周身白骨峻-的畫像,名叫骷髏夫人。

這為首五賊也都穿着一身上畫白骨的短裝,頭上一張人皮面具,也都畫着骷髏形像。

遇上他們的人,只要穿着這身打扮,不論貧富男女老少,一體殘殺,極少留一活口。

有時卻因一言巧合,對了他的心思,非但不再殺害,反倒轉怒為喜,有的更認為是彩頭,如是富人,便將所劫財物還他,如是窮苦的人,還要給上一些銀錢才走,可是隔不多,必以本來面目上門求見。被害人家如其看出是他,禮敬接待,非但重遭慘殺,全家老少無一得免,索不知倒也罷了,如其假裝不知,又經不起他試驗,不能守他前走時信約,犯了忌,有時遭禍更慘,有的被他強迫帶走,從此一去不歸。家中子,只要向外稍微,必遭慘殺。陰險兇毒,無與倫比。又多喜吃人腦,被害的人甚多,有的全家送命,有的雖然留下幾個,在他們兇威恐嚇之下,也無一人敢於。最可恨是所殺都是尋常富户和一些苦人,真有財勢的豪紳惡霸,並不輕犯,就是光顧,至多用計威嚇,索財物,不傷一人。

開頭些時,還只偷偷摸摸,行蹤飄忽難於捉摸,被害人家多半膽小惜命不敢報官。

就有膽大的苦主去向官府報案,惡賊早向官府做了手腳,威脅利誘之下,已和惡賊勾結一起。苦主如是尋常百姓,反被官府當面申斥,説是妖言惑眾,斷無此事,轟了出去。

惡賊照例殺人之後,死屍十九移走,或用各種狠毒方法毀屍滅跡,無法請驗。苦主狀告不成,痛哭回家,至多兩三,不是失蹤便是暴病而亡,總算下餘家屬還不至於遭殃,民間只管暗中騷然,終提心吊膽,誰也不敢談論一字。有那稍微公正一點的縣官,或是苦主剛強膽大,較有來歷,想為地方捉賊除害,還未發難,人已暴病而亡,也不知怎麼死的。一連鬧了好幾年,惡賊徒黨越多,勢力越大。

因其行蹤詭秘,動作如鬼,平分別隱伏在各種行業之中,照樣和人們相處,公平易,童叟無欺,在未穿那一身骷髏衣服之時,對人又是謙和又是慷慨,並還常幫人忙,賙濟窮苦,天底下極少見到那樣好人,多麼亮的眼睛,也決看不出這班惡賊的破綻。大小巢又多,雖有一個總寨,乃是藏聚金銀和惡賊每年一次聚會之所,平主要的人極少在內居住。只有幾個假裝山民的親信徒黨在彼看守,均各帶有子,表面看去,和山中居野處、土著多年的山民一般無二,耕種樵採也極勤勞,並無一問講究房舍,無論是誰,也想不到會是一個堆滿血腥的地獄和許多惡賊徒黨潛伏多年的據地。而那假裝山民的賊黨,表面老實懦弱,勤苦力耕,實則本領高強,連同住的老少家屬都無一個弱者。

為了骷髏教法令嚴酷,掩飾巧妙,這班看守的徒黨,必預照着首領所説,每雖可假裝採荒外出,或是到了夜來,閉户安眠之後,把人分成幾班,輪去往秘窟之中儘量享受作樂而外,平現在人們眼裏時,非但要和真正山民做得一樣,連飲食衣服也須做得格外窮苦,不許吃不下。這是全教中的第一個苦差使,休説被人看出一毫破綻,便是言動不謹慎,或是不耐裏吃得大苦,無故偷吃點酒,也必受到重罰,甚而慘殺都不一定,裝得不像,或是吃得太少,不到輪值享受時期,暗入中,也所不免。

賊巢原是一片山崖,外面是八九家看守賊黨所居的崖,內裏卻有秘徑相通,深入半里許,方到山腹裏面的賊巢秘窟。外面自成一個小村落,地勢雖較偏僻,大小山路有好幾條,還有一條專供賊黨往來的險徑,相隔山口只兩三里,山外不遠還有好幾處村鎮。

賊黨來去隱秘,本不會被人知道。

內中只有一個少年寡婦王小翠,父親是個武將,頗有一點本領,人也美貌,曉得江湖行當,人更機警,事前早聽人們暗中傳説,深知厲害,一見來賊這等打扮,人數又多,自知不敵,手中又無兵器,沒有反抗,詞也極自然,不亢不卑,正對賊黨的意,並説:“我少年寡居,共只這點財產,諸位英雄要什麼全可奉上,我決不漏一字,何必要我母子的命?”不料無意中幾句求告的話,竟保全了一條命。

因賊黨所奉神骷髏夫人本是一個寡婦,教中規條雖然荒謬絕倫;全無人,因其附會神,生殺忌均有專條,全都不近情理,使人莫測,常人看了認作荒誕無稽的笑談,教徒賊黨卻當作聖旨一樣看待,不敢絲毫違背。最可痛恨是那麼兇殺殘酷,對於有財勢的人家,卻認為做官人都是天上星宿降生,他們官官相衞勢力甚大。沒有官勢的財主人家尚可下手,做官的卻惹不得,否則事情必要鬧大。真不得已,也只能用計誘脅,不宜明做,更不可以多殺。惡賊平極少殺害官紳,就殺也是迫於情勢,只用手法暗算,並不傷害家屬,也不搶什財物。又因神是個女體,對於婦女本有幾種不殺的條文,《骷髏經》上説到神身世,又是一個皇親國戚的武將之女。小翠本就被賊看中,再加所説竟有幾件與之暗合,非但不殺,反以好言相商,要她隨同人山,做第五個惡賊的夫人。

小翠因不答應,所撫三歲孤兒必被慘殺,迫不得已忍痛答應,去時便留了心,再三向賊力爭,自己孤寡無依,以前丈夫情愛深厚,留此三歲孤兒,不為安頓,問心難安,無論如何也要給我幾天限期,我如違約,任憑慘殺,你們如不答應此事,寧死不從。第五個惡賊早為美所動,又因小翠詞從容,答話得體,便答應了五天限期,放下孤兒走去。

小翠也真機警心細,斷定賊黨人多,已落他手,非但不能反抗,稍不願,母子二人也必受害。仗着客居,孃家雖有一兄一弟,兄長出門多年早無音信,兄弟家住山東,相隔路遠,賊黨不知自家底細,為保機密,始終聲不動,先將丈夫遺留的數十畝田地賤價賣掉,一面辭別鄰里,説自己要回孃家,再往城內託一名武師之女代送孤兒還鄉。

對方本是要好姊妹,又是乃夫表親,自然答應。隔夜揹着人在帳子裏寫好一封血書,做一錦囊掛在嬰兒前。跟着接連三天都是辭別親友,隨口笑語,裝出一臉喜容。第四裏,估計賊黨不會疑心,再照事前與人約定的人家,將嬰兒送去,送那家一筆銀錢,令其設法紮成一個形似死嬰的包裹,到了所説期,買一小棺埋葬,隔再由所託至姊妹自來取走,代其送往山東孃家收養,對外不可漏。一切停當,又去墳上,藉着祭告亡夫,痛哭了一場,發中連所蓄悲憤。剛一回家,便將家中衣物連同所剩的銀錢全數送人,再裝着興高采烈,拿了一個衣服包裹孤身上路。

還未走到賊黨約會所在,第五個惡賊忽立在身後,現身相喚。這時見到本相,才知那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人頗秀氣,越發裝出一臉歡喜,互相談了幾句便各上路。前途已有車馬相候,小翠推説不會騎馬,恐怕跌倒,那賊雖覺小翠是雙大腳,這數來奔走親友人家,言動大方快,料她學過幾天武功,更加中意。但因小翠恐他疑心,推説丈夫是個小武職,後來歸農,每隨夫作,從小嬌養,又未裹腳,力氣還有一點,馬卻不曾騎過。

那賊熱愛頭上,又因連徒黨密報和自己暗中查看,小翠神舉動無一可疑,以為年輕寡婦容易引逗,又為一切享受所動,自己人更英俊,這一見人,自更死心塌地,非但深信不疑,反更憐愛。本想帶在身旁一同走動,後因同黨四賊再三勸阻,説新人不會武功,又是新近人門,許多規條均不知道,住在外面容易等語。後見五賊不快,知其教主之子,掌有大權和教中的生死牌,恐生嫌怨,又説:“教主雖已多年不曾回山,五弟乃是小主,我們均是你的輔佐。這等喜事,理應同到山中總寨大舉慶賀。新婚頭上,不妨在山中多住幾月。好在我們此時人數越多,你只稍微指揮,無須出馬。”五賊聞言方始高興起來。

本定是在分寨成婚,經此一來,小翠逃走更難。五賊貪戀美,惟恐小翠無心犯忌,再將教中規矩忌和中的機關埋伏告知了許多。小翠聽了越發膽寒,先想拼命,與之同歸於盡,後來看出這為首五賊個個兇狡厲害,憑自己的本領,行刺決辦不到,一個巧成拙,受到教中最怪酷的刑法,生死兩難,真比落入十八層地獄還要可怕,只得忍辱含悲,假意歡,靜等機會。

光陰易過,一晃半年多。小翠常説:“中享受盡管窮奢極勝於王侯,終不見天光實是氣悶。你還可以常時出去,我卻不滿年限,經過你們公議考驗不能移動一步,實在悶得難受。還是上次所説分寨同居要好得多。聽你平所説,四位兄姊近一年多許多事均不和你商量。我也不知你們底細,只稱呼他們大哥、二哥、三哥、四姊,連自己丈夫的名姓都不知道。成婚半年多,還當我是外人,莫要教主公公久出不歸,他們表面奉承,當你小教主,乘你愛我新婚頭上,萬一生出他念豈不可慮?”五賊因其低聲哭訴,本是心生憐愛,摟在懷中,準備温言勸,忽然大驚,將嘴握住,跟着縱身出去,隨聽門外慘號哀告與五賊呼喝之聲,但都極低。小翠掩往一看,乃是一個輪值服侍二人的賊黨,已被五賊擒住,準備推往神壇。知那神壇,除為首五賊外,餘賊無論是誰,上去必遭慘殺,料知那賊無意中走來把話聽去,五賊恐其,意殺以滅口。那賊雖受冤枉,震於威,還不敢高聲張揚,同時五賊又將神笛吹動,那是一彎角的金笛,只一發出信號,不容絲毫違背,也不許人探詢,照那吹法,左近羣賊均要遠避。被擒那賊年紀頗輕,乃是三賊夫婦的愛徒,否則也決不敢隨意出入,就這樣微一疏忽,引起五賊疑心,也幾乎送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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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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