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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博羅維耶茨基來到街上時,已經是四點鐘了。
馬車伕沒有等他,到馬廄裏去了。
風使勁地呼嘯着,把水窪裏的爛泥捲起來灑潑在籬笆和做人行道用的狹窄的小路上。
博羅維耶茨基被濕的冷風吹得索索發抖。
他在房前站了一會兒,眼前除了閃閃發亮的泥濘,遠處聳立着的黑魆魆的樓房和在灰濛濛的天空襯托下顯得模模糊糊的工廠的煙囱之外,什麼也看不見。一束束的彤雲宛如被撕碎了的髒棉花,在天空裏象發了瘋似地迅疾地奔跑着。
他現在仍然到惴惴不安,便走到一堵牆前將身子靠在上面,開始考慮他得到的那些不完整的消息。可他時時覺得他全身抖個不停,因為他
到她還在擁抱他,她的熱呼呼的嘴
還在吻他。他雖然閉上了眼睛,但仍然看見她在他的面前。他走得很慢,因為他老是陷在泥濘裏,不得不用傘在前面探找乾硬的路。他覺得自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只有那籬笆後面的狗的狂吠才使他清醒過來,使他
離了在他心中產生的強烈
動之後所攫擾着他的這一奇妙的寂靜。
“庫羅夫斯基一定睡了。”他不高興地低聲説,記起了他本來是在離開戲院後馬上要去找他的。
“希望不會因為看戲使工廠虧了本。”他喃喃地説道,現在他也不管地上的泥濘和坑窪,便開始急急忙忙跑了起來。
他一直跑到皮奧特科夫斯卡大街才找到一輛馬車,於是叫馭者趕快驅車到旅館去。
“啊!電報!”他突然想到了它,便叫起來了,同時在路燈光下把它再讀了一遍“注意,要沿皮奧特科夫斯卡大街直走,可能已經到家了。”這時他又想起莫雷茨,那急病也發作了。
到家後,他叫馭者無論如何把車在門前停一下,下車後便急忙按着電鈴。
可是沒有人開門,他氣得把電鈴揪了下來,盡全力推着門。經過一場久等之後,馬泰烏什才出來開門。
“莫雷茨先生在家嗎?”
“他如果去參加莎巴斯節①,猶太人是肯定會拒絕他的,象莫雷茨先生不正是這樣嗎?”——①猶太人的節,一般在星期六,這一天他們往往要舉行慶祝活動。
“莫雷茨在家嗎?你説呀!”他怒不可遏地叫起來了,因為他看見馬泰烏什已經喝得酩酊大醉,閉着眼,滿臉都是血跡和青斑,手裏拿着一蠟燭,衣服
得光光的,跟在他的後面。
“莫雷茨先生,好象我知道,莫雷茨先生,哈!哈!”
“畜生!”博羅維耶茨基叫了起來,使勁地打了他一耳光。
這個農民被打得滾翻在地,把臉藏到門後。博羅維耶茨基也走進了屋裏。
莫雷茨不在,只有巴烏姆和衣睡在餐室的一張長沙發上,他的嘴裏還噙着一支煙。
在餐室的桌上、地上和廚櫃裏都擺着許多空的瓶碟。那火水壺的小煙囱周圍由於散發着水蒸汽,好似被圍上了一層長長的綠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