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狂飊落懲腐惡 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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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發改委派領導來河東省興師問罪只是個幌子,一同來的還的中紀委的一個特派員萬馭峯和公安部的女偵察員田秀苗。中央領導有明確的指示,不管揭發信的內容是否真實,小萬都必須秘密對這個事情進行認真調查落實,發現問題及時向中紀委領導彙報,並且代萬馭峯和田秀苗在河東的一切行動直接受陳喚誠和河東省紀委的領導。單從這一點説中央領導還是比較信任陳喚誠的。

會見和談話地點就在陳喚誠的辦公室裏,他的辦公室裏收拾得非常整齊,老闆椅後邊掛着的仍然是他寫的那首四言體詩,書寫者仍然是王步凡。國家發改委的領導與陳喚誠談了一陣子經濟問題,然後才扯到路坦平身上,發改委領導望了望小萬和小田,小萬和小田同時掏出自己的有關證件讓陳喚誠看了看,發改委領導才從口袋裏掏出白杉芸寫的那封揭發信給陳喚誠。陳喚誠看着信面部的表情發生着急劇的變化。陳喚誠看完信,把信輕輕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發改委領導又把信給小萬,小萬和小田一起在看那封揭發信。

對河東省省長路坦平可能存在腐敗問題的反映尊敬的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領導:我是河東省煤炭廳的廳長白杉芸,在全國上下掀起保持共產黨員選進教育的時候,我作為一名黨員,有責任把自己掌握的一些關於河東省省長路坦平同志存在的一些問題反映上去。首先聲明,我這封信的內容有些是已經得到證實的,有些只是通過一些現象的推斷和猜測。

一、路坦平同志的生活作風問題路坦平同志是從平州市委書記升任副省長、常務副省長、省長的,他擔任平州市委書記的時候與平州市委機要局的女幹部苗盼雨就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後來苗棄政經商搞房地產開發,在路坦平的關照下,通過炒地皮和建築豪華住宅獲取暴利四至五千萬元,而苗盼雨到大河市來投資辦企業的時候是投資了一個億,不知道其餘五千萬從何而來。不知道苗盼雨的錢是不是與二00三年七月十四大河市發生的搶劫案有關?現在苗盼雨和路坦平在大河市濱海區都有豪宅一座,價值一百多萬元,路的別墅鮮為人知,平時只有癱瘓的老伴和保姆在那裏住,苗的別墅則是她與路坦平經常約會同居的地點。如果説一個私企老闆有別墅屬於正常現象的話,那麼省長路坦平擁有別墅是否也屬正常?

二、路坦平同志的決策和政策失誤問題河東省從陳喚誠同志調任省委書記開始,提出了工業強省戰略,河東人都説工業強省戰略是陳喚誠同志提出來的,然而始作俑者是路坦平,其實在陳書記調任之前路坦平就已經提出並這樣做了。現在的事實是工業強省戰略正面臨着嚴峻的考驗,而作為工業強省戰略的具體實施者,路坦平沒有以公心去對待各大鋁電企業,目前河東省已紀倒閉的五家鋁廠,沒有得到過一分錢的銀行貸款,這是它們倒閉的原因之一,而苗盼雨的大河鋁電集團卻得到了一百億的貸款,路坦平同志何以如此厚此薄彼?在工業強省口號的鼓舞下,很多商界有識之士以為河東省的投資環境好,蜂擁而至,但是最終給予他們的除了失望還是失望,沒有得到任何的優惠政策,他們無不無奈地慨河東省人民政府主要領導一碗水沒有端平,他們不能在公平中競爭,不能在公平中發展。

三、路坦平同志存在對家人約束不嚴的問題上級三令五申不準幹部子女經商辦企業,如果説路坦平同志支持其‮婦情‬搞大河鋁電集團有情可願的話,那麼他的兩個兒子都辦起了公司就有些不太正常,大兒子路長通在澳大利亞辦起了鋁電貿易公司,河東省所有鋁廠進口的氧化鋁粉都由路長通經手。小兒子路長遠在深圳辦起大河鋁電貨物轉運公司,全省出口的鋁產品都必須經路長遠的手,這樣造成的結果是:河東省所有鋁廠進口的氧化鋁粉價格偏高,一切是路長通説了算。出口鋁產品的價格高低是路長遠説了算,路氏兄弟現在完全壟斷了河東省的鋁行業,他們現在手裏到底擁有有多少資金誰也猜不透。更讓人費解的是河東省大河鋁電集團從生產鋁錠到現在,僅僅三個月時間,據説已經虧損四到五個億,那麼以天計算,大河鋁業每天就虧損五百五十萬,這能夠讓人相信嗎?他們擁有年產六百萬噸的大煤集團,產量十萬噸,產值三千萬元,那麼他們的虧損又從何談起?是不是路氏兄弟在暗中轉移資金?或者是在洗錢,很值得懷疑!大河集團究竟與路坦平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也值得深思!

以上僅是個人據一些情況的臆想和分析,不一定正確,但本人只是就事論事,決沒有誣告路坦平同志的本意。

河東省煤炭廳廳長白杉芸二00五年二月十一小萬和小田看過白杉芸寫的揭發信都陷入深思…

陳喚誠的秘書閔鋭這時進來給大家的杯子裏續了水,在他倒水的那一刻,他不經意地瞟了一眼白杉芸寫的揭發信,信是電腦打印的,他只看清了標題和下邊的署名。倒過水,閔鋭立即退了出去。小萬和小田都很機警地望了一眼閔鋭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陳喚誠。陳喚誠正在沉思什麼,沒有注意小萬和小田的反應。因為這封揭發信可以説把河東的天捅了個大窟窿,讓陳喚誠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小萬覺得這封揭發信屬於當前的最高機密,陳喚誠不管對他的秘書多麼信任,也不該讓他看到這封信,在閔鋭進來的那一刻,小萬曾經想用眼神提醒陳喚誠把信收起來,可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陳喚誠一直低頭沉思,沒有看過小萬的臉。小萬又出於禮貌也沒有把信收起來,在這裏陳喚誠是主人,他和小田畢竟都是客人,他們不能喧賓奪主。小田的想法和小萬不謀而合,也正是因為他們這一個小小的疏忽,使這個最高機密一個小時之後就被當事人知道了,也害了寫這封揭發信的白杉芸。

陳喚誠能夠覺到,上邊來的同志對他是信任的,他一定要對得起“封疆大吏”這個頭銜,這時候他表態了:“不管揭發信上反映的情況是否屬實,我代表省委表個態,我們一定會對揭發信引起高度重視,路坦平同志平時的工作還是卓有成效的,至於個人作風問題和對子女管教不嚴的問題我也有所耳聞,但是我沒有把問題想的這麼嚴重,如果真的如信上所説,那麼問題就嚴重了。過幾天我們就要赴京開會了,我的意見是問題必須審查,但是既不能打草驚蛇,也不能把河東省的政治經濟秩序搞亂。本來因為幾家鋁廠倒閉的事情,河東干部羣眾的思想就不很穩定,決不能因為查處路坦平同志和大河集團再起風波,得人心惶惶。現在有些問題畢竟還沒有落實,還不能説路坦平同志已經犯了錯誤。”小萬説:“陳書記放心,我們的工作一定會掌握分寸的。審查干部和保護幹部並不矛盾,審查本身也是一種保護,如果沒有問題不是正好可以還路坦平同志一個清白嗎。”小田説:“為了不使人們產生懷疑,我們將和發改委的領導一起走,半道上再折回來,我們的衣食住行都不需要省委安排,只需要你們配合和支持,這樣會更有隱蔽,對於我們密秘開展工作有利。”小萬又説:“陳書記,你過兩天就要去北京開會,你不在期間,如果我們有什麼緊急情況和誰聯繫?”陳喚誠想了想説:“就和紀委書記李宜民和紀委副書記王步凡聯繫吧。”説罷陳喚誠把李宜民和王步凡的手機號寫在揭發信的背面,然後把信遞給小萬,小萬把揭發信摺疊了一下,裝在工作證的皮夾裏。

小萬和小田他們離開時,陳喚誠送到門口,見秘書閔鋭站在門口,就説:“小閔,你打電話訂兩張去北京的飛機票和兩張卧鋪火車票。”閔鋭答應着跑着走了。小萬注視着陳喚誠的秘書,三十多歲,中等身材,幹練中透着幾分誠懇,屬於勤奮、和善、誠實型的那種人。

送走國家發改委的領導和小萬、小田,陳喚誠的心裏異常煩躁,不由想起向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寫揭發信的白杉芸。陳喚誠給白杉芸打了個電話,讓她馬上來見他,口氣有些生硬。

陳喚誠心中仍然煩躁,他拿起三月一的《河東報》,頭版有兩個標題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標題是關於大煤集團二二八礦難的報道,題目是《大煤集團紅星煤礦為什麼會發生特大事故》,作者就是《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在報道了事故發生的時間和造成的損失之後又提出了很多比較的質疑。另一個標題是《大河鋁電集團“一枝獨秀”》。陳喚誠無心看這篇為大河集團歌功頌德的文章,長長地嘆了口氣,一邊是礦難事故報道,一邊是讚美大河集團“一枝獨秀”在極具諷刺意味的背後是不是還隱藏着點什麼?大河鋁電集團明明已經出現虧損局面,那麼“一枝獨秀”又如何解釋?讓河東人民會如何看待大河集團的“一枝獨秀”?

陳喚誠望着報紙直髮呆,《河東報》記者聞過喜向上邊反映河東省存在的問題已經夠他煩心了,偏偏白杉芸又火上澆油。他能夠預測到白杉芸這封揭發信的份量――一顆重磅炸彈,足以震驚河東省的領導層和每一個幹部。此時此刻,陳喚誠不由想到白杉芸的種種表現來。陳喚誠因為一年前死了老伴,省委給他分的房子他很少到那裏去住,現在大部分時間住在辦公室裏,二00三年八月中秋女兒陳香從北京來看望他,帶了一個女人,還神秘兮兮地告訴他這個女人叫白杉芸,是女兒的同學,又是女兒的乾姐。陳喚誠本不在意女兒認不認什麼乾姐妹,可是白杉芸居然向他叫了爸爸,他既沒有答應,也覺得不妥,本相糾正一下,勸告一下,讓白杉芸以後不要這樣稱呼,可是他又怕傷了女兒陳香的自尊心,因為夫人不會生養,陳香是抱養的。當年他還是教授的時候,有一個女學生叫葉報一直暗戀着他,畢業之際葉報終於向他吐了心跡,陳喚誠當時已經結婚,子秀英在河南老家務農,有一天陳喚誠的母親闌尾炎發作,已經五個月身孕的秀英硬是把母親背到公社衞生院去治療,母親做了個手術沒有什麼大礙,可是秀英卻產了,並且因為子宮大出血做了切除手術。因為不會生育,秀英曾經主動提出要和陳喚誠離婚,陳喚誠是個比較有修養的人,他不主張離婚,並且以周恩來和鄧穎超的事例安子,母親也發出話:“喚誠,秀英是因為救娘才不會生養的,儘管娘就你這一個兒子,我寧願讓你們抱養孩子也不會同意你和秀英離婚,你要敢離婚娘就死給你看!”

“娘,我從來沒有嫌棄過秀英,我怎麼會和她離婚呢?”陳喚誠現在還清楚地記得秀英聽了他的話跪在母親的身邊哭了,一直説她這一輩子是對不住陳家了,那時候母親哭的也很傷心…

葉報畢業的時候留校教書,後來嫁給北京一家印刷廠裏的萬技術員,那個姓萬技術員不知道從哪裏聽説葉報曾經和老師談過戀愛,經常以此毆打報,後來實在無法生活下去了,已經快到產期的報和丈夫離婚,報和陳喚誠住的很近,她將要生孩子的時候是陳喚誠把她送到醫院裏又在醫院裏照顧她生孩子,報的丈夫卻沒有去看望一眼。孩子滿月後正好秀英到北京去看望陳喚誠,夜晚聽見門口有孩子的哭聲,秀英急忙起牀出去看,門口放着一個孩子和一封信。秀英把孩子抱回家,把信給陳喚誠。陳喚誠一看是葉報留下的信。

陳老師:我到新疆支邊去,知道秀英嫂子不會生育,把妞妞給你們留下,相信你們會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撫養她。嫂子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回來讓妞妞的,她是你生的孩子…

秀英抱着孩子哭了,但是她從來沒有問過葉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管撫養陳香。抱回陳香的那天夜裏,陳喚誠一夜未眠,他説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此後就再也沒有葉報的任何消息…

因為陳香的身世太苦,陳喚誠歷來不想違背陳香的任何心願,當初陳香大學畢業的時候,他本來想讓她到基層去鍛鍊鍛鍊,可是女兒非要留在北京,為了怕陳香產生什麼誤會,他平生第一次求人走了後門,把陳香留在北京…

白杉芸被閔鋭帶進來,打斷了陳喚誠的回憶,當閔鋭為白杉芸倒了水退出去後,白杉芸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陳喚誠卻不冷不熱的沒有應聲。他指了指沙發,白杉芸坐下後,用她那特別機的眼睛,不時望陳喚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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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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