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瀕臨危難理亂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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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鞅是夜兼程趕到商於的。

秦孝公留給瑩玉的密令,使商鞅猛然想到了一件事——秦公會不會對商於郡守也有特殊安排?以秦孝公的思慮周密,這是完全可能的。反覆思忖,商鞅決意到商於封地個明白,安頓好這最後一個可能生亂的隱患之地。商鞅明白,咸陽局勢正在微妙混濁的當口,他隨時都有可能陷入危境,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裏儘快處置好這件事。因為有了這個念頭,在商山峽谷安頓好軍營大事後,商鞅對瑩玉秘密叮囑了一番,便帶着荊南向商於封地飛馬兼程去了。

商山地區的十餘縣,在商鞅變法之前統稱為商於之地。商鞅變法開始設置郡縣,商於之地便成為一郡,郡守治所設在丹水上游谷地的商縣城內。自商於之地成為自己的封地,商鞅只來過一次。在他的心目中,這個“商君”只是個爵位封號,封地僅僅是個象徵而已。新法規定的三成賦税、一座封邑城堡、名義上的領地巡視權,他都一概放棄。不收賦税,不建封邑,不要絲毫治權。所有這些,他上次來都代得清清楚楚。正因為這塊“封地”上沒有自己的封邑城堡,他就象在任何郡縣處置公務一樣,直截了當的進了郡守府。

剛剛過午,商於郡守驚喜得擦拭着汗水了出來“商於郡守樗裏疾,參見商君!”商鞅笑道:“樗裏疾啊,一頭汗水,剛巡視回來麼?”樗裏疾生得又黑又矮,胖乎乎一團,興沖沖道:“正要稟報商君呢,我剛剛從封邑回來,造得很好呢,想必商君已經去過了吧。稍時為商君洗塵之後,樗裏疾再陪商君去封邑休憩。不遠,就二三十里,放馬就到…”商鞅覺得不對味兒,眉頭一擰“停停停,你説的是何封邑啊?”樗裏疾驚訝笑道:“商君的封邑啊!商於乃商君封地,豈有別個封邑?”商鞅面陡變“本君封邑?何人所建?”

“我,樗裏疾,親自監造。商君,不滿意?”樗裏疾有些緊張,額頭滾下豆大的汗珠兒。

商鞅啼笑皆非“我問你,誰讓你建造的封邑?是你自己的主意麼?”樗裏疾頓時明白了過來,長吁一口氣,躬身道:“商君且入座,上茶!樗裏疾取一樣東西商君看。”説罷便鴨子一般搖擺着跑向後庭院,片刻後雙手捧着一個鐵匣子出來,恭恭敬敬的放在商鞅案頭,又恭恭敬敬的用一支長長的鑰匙打開鐵匣,取出一支銅管,擰開管帽兒,出一卷布書,雙手捧到商鞅面前。

商鞅看着樗裏疾煞有介事的樣子,又氣又笑,接過布書展開一瞄,不愣怔着商於郡守樗裏疾立即建造商君封邑。無論商君為官為民,此封邑與商於封地均屬商君恆產,無論何人不得剝奪。此詔書由商於郡守執存,證於後代君主。秦公嬴渠梁二十四年。

“這詔書,何時頒發與你?”

“稟報商君,先君巡視函谷關時派特使飛馬急送,其時下官正在外縣,特使趕到外縣,親自到樗裏疾手中的。”

“縣令們知曉麼?”

“事涉封地各縣,樗裏疾當作密件宣諭縣令,嚴令不得。”商鞅沉思有頃斷然道:“立即飛馬下令,各縣令務必於今夜子時前,趕到郡守府。”

“商君有所不知,”樗裏疾皺着眉頭“山路崎嶇,不能放馬,往再緊急的公事,縣令們都得兩會齊…好吧,樗裏疾遵命。”説罷急急搖擺着鴨步佈置去了。

匆匆用過了“午飯”已經是太陽偏西。中夜之前縣令們肯定到不齊了,左右半空閒,商鞅便讓樗裏疾領着自己去看封邑城堡。出得城池放馬一陣,不消半個時辰便到了丹水河谷最險要的一片山地。這裏的山地很奇特,山峯雖不是險峻奇絕,也沒有隴西那種莽莽蒼蒼的大峽谷,但卻是山山相連,一道道連接山峯的“山樑”便構成了比山峯還要驚險的奇觀!

商君封邑就建在最寬的一道山樑上。遠遠看去,一座四面高牆的府邸孤懸兩山之間,山樑兩頭各有一座小寨防,還真是一個小小的金城湯池!再看四周,左手山峯飛瀑泉,右手山峯溪淙淙,山間林木葱蘢,穀風習習,白雲悠悠。置身其中,當真令人物我兩忘!不説山水景,單從實用處看,取水方便,柴薪不愁,也確實是一處極佳的居處。

商鞅卻是大皺眉頭“這座封邑,花去了多少錢財?”

“商於府庫的一半賦税。商於官民都説建造得太小了呢。”商鞅四面打量“樗裏疾啊,這座封邑扼守要衝,改成兵營要,倒是適得其所呢。”

“差矣差矣,”樗裏疾連連搖頭,黑麪團臉做肅然正“稟商君,樗裏疾不才,亦有耿耿襟懷,豈可將先君護賢之心做了水?”商鞅看着樗裏疾的黑臉通紅,不噗的笑了出來“先君護賢?你這黑子想得出!”

“山野庶民都能嗅出味兒來呢,商君又何須自蔽?”樗裏疾竟是不避忌諱。

商鞅看看樗裏疾,知道這個黑胖子鴨步極有才具,生正直詼諧,是郡守縣令中難得的人才。聽他話音,他一定覺察到了什麼,商於官民可能也有諸多議論。商鞅本想問明,也想斥責樗裏疾一番,嚴令他安定商於。可是沉之間,開口卻變成了沉重的自責“一個人功勞再大,能有國家安定、庶民康寧要緊?你説,新法廢除了舊式封地,我豈能坐擁封邑,率先亂法,失信於天下?”

“商君之意,不要,這,封邑了?”樗裏疾驚訝得結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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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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