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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許進擦擦汗,這種朝中新貴還是不要輕易開罪的好。劉宇從二人身邊經過,不屑地哼了一聲。
“劉部堂留步。”丁壽撇下許進,快步追了上來。
“緹帥有何指教,若為方才朝上之事,老夫可無禮可賠。”劉宇看丁壽是滿臉不順眼。
“那都是小事,部堂不要在意,只是有一事通報您老一聲。”丁壽不以為意。
“何事?”
“敝屬錢寧前帶人去了大同,將給事中胡玥、御史王鑑下了鎮撫司大獄。”丁壽雲淡風輕回道。
劉宇臉一變“他二人所犯何罪?”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你老曉得在下最近奉旨在忙著清查邊儲,以前某位大同巡撫在任上耗費錢糧過多,這兩人身為科道言官,不行職屬糾劾之責,反為之掩飾,實乃知法犯法…喲,部堂,您臉不太好。可是有何不適?”***“只說保留原職即可,何以還要另生枝節,談什麼敘功封爵啊!”神周急得在丁府花廳內來回轉圈,如碎嘴婆婆般叨叨不停。
“區區小事,少將軍不必言謝。”丁壽若無其事地呷了一口茶,緩緩言道。你哪句話聽出小爺要謝你來著!神周氣不打一處來。
覺老爺子此番囑託自己進京送禮,純粹是把銀子扔到了水裡,這位爺就是個無事生非的攪屎
子,好事都能搞砸咯。
“緹帥,其實家父只想繼續為國戍邊,並不計較什麼爵祿浮名…”甭管心裡多窩火,神周儘量擠出幾分笑容。丁壽“哦”了一聲“無妨,待陛下下詔授爵時總戎請辭不受即是。”真能下詔誰他娘還會去辭啊,神周真想掐死裝傻充楞的丁壽,苦著臉道:“廷臣會議,萬一事有不遂,家父的老臉往哪裡去擱!”丁壽自得一笑“少將軍不必憂心,參與廷議的人可多了,在五府都督和六部那些卿貳官眼裡,丁某還是有些排面的。”
“可是…”朝上境況神周也曾聽聞一些,憂心忡忡道:“此事關鍵還在兵部,劉部堂那裡…”
“劉至大?”丁壽咧嘴一樂“而今他自顧不暇,可比你還要愁煩呢…”***“怎麼辦!怎麼辦!”此時的兵部尚書劉宇還真是坐困愁城,焦灼萬分。
“部堂何事煩心?”楊廷儀看著坐在那裡一派愁雲慘淡,長吁短嘆的上司,滿是疑慮。劉宇喟然道:“你還不知,丁南山那小兒將給事中胡玥與御史王鑑俱下了詔獄。”楊廷儀聞言悚然一驚“因何罪名?”
“掩罪瀆職。”作為劉宇心腹,楊廷儀深知老上司任官履歷,倒一口冷氣問道:“可是部堂大同任上出了紕漏?”
“老夫現在憂心的便是這個,當年大同府藏虧空甚多,那二人也都知情,如今科道查盤錢糧,錦衣衛奉旨會勘,觀丁南山之意,似要牽連老夫當年任內之事,”劉宇悵然一嘆。
懊惱道:“早知如此,真不該冒領那丁南山的功勞,引得他如今挾私報復!”楊廷儀角微微一挑,轉瞬面
如常,輕笑道:“部堂何必勞神煩憂,您老乃劉公公貼心之人,這查盤之事究是內相制衡手段,查誰也不會查到部堂您的頭上。”劉宇聽了這話愁眉稍解,心情舒緩許多“話雖如此,但那錦衣衛慣常遇事生風,丁南山行事更不可依常理度之,萬一他記恨前事…”
“縱然丁南山不分輕重一心生事,劉公公又豈能置之不理,眼看禍起蕭牆呢,況且那大同府藏虛耗,又非部堂一人任上之過,只要上表陳明,將己身摘個乾淨,劉公公順水推舟,想來這事情也便一筆揭過了。”楊廷儀一番開解,劉宇心中頓時豁然開朗,哈哈大笑道:“正夫果真有子房之才,老夫心亂如麻,一時竟失了方寸,教正夫見笑。”楊廷儀謙卑一禮,連稱不敢“部堂所思所慮皆兵戎大略,自難細忖些許小事,下官愚者千慮,偶有一得,萬萬不敢與部堂作比。”居功不自傲,把面子裡子都留給了上司,這樣的部下誰不喜歡,劉宇捋須笑道:“正夫之勞,老夫一一記在心底,來必有相酬。”
“卑職先謝過部堂。”
“此番奏章還要勞煩正夫起草。”即便兄長入了閣,楊廷儀還是一如既往謙遜守禮,不驕不躁,劉宇越看這部下越是順眼。
“卑職義不容辭。”***“臣在大同巡撫之時,正值虜賊猖獗,地方殘破,募軍市馬,築堡修邊,歲無寧期,出入鋒鏑,萬死一生,至於收放糧草不過提督大綱,豈能一一週悉,庫藏虛耗歷年久遠,若果事有幹臣。
彼時科道豈容不劾!況臣已授宮傅之職,委託司馬之任,聖恩優渥,伏望少垂優禮,將遠年巡撫任內事聽與開釋…”劉宇朗聲誦,頻頻點頭“好,有理有據,有禮有節,任誰看了定要掂量一番,老夫這個才受封的太子太傅,若是受了邊儲之事牽連下獄拿問,聖上面上也不好看,嗯,新都楊氏,果然文采非凡,哈哈…”
“謝部堂褒獎,只是…”楊廷儀略略躬身“上陳之前,還是要先請內相過目。”
“那是自然,其實遞給劉公公就等同遞與了皇上,大家心知肚明。”劉宇有些得意忘形。
楊廷儀垂目低眉,對上司的口不擇言充耳未聞。***“那奏章劉至大可滿意?”文淵閣大學士楊廷和立在書案後,提筆蘸墨。
“小弟的奏章他幾時不滿意,”楊廷儀面對兄長。
終於出幾分賣
的得意神情“急匆匆帶著去見劉瑾了。”楊廷和比量著案上紙卷,似在思量書字架構,聞了兄弟自誇之言輕笑一聲“倘若無你,真不知劉至大該如何是好!”
“兄長,小弟有一事不明…”楊廷儀言又止。
“有話直說便是,你我兄弟無須遮掩。”
“劉至大與丁南山失和,無論誰勝誰負,終是他們狗咬狗,我等該樂見其成,何以讓小弟為他盡力申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