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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了人間褪掉的血,如一副千年的壁畫重新填了硃砂,古樸同豔麗中和得恰恰好,渾身泛著氤氳的通透的光。
阿音望著她,怎樣瞧怎樣喜歡,像是自土堆裡掏出了一件價值連城的瓷器,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掃去經年的塵土,發覺它比自個兒想象的更加漂亮。
她若瞧見了中意的古董,尚能讚歎一句前人手藝的妙,可她瞧著中意的阿羅,竟不曉得該讚美個誰。
阿羅先是聞到了悉的暖香,鼻翼動了動,而後才抬頭看過來。
阿音捉一把旗袍側面的紐扣,肩膀前後擰了擰,扭扭捏捏地覺得這牡丹花的樣式不夠時髦。
她的扭捏被阿羅一笑,頃刻便散了,阿羅低下頭,偏著筆頭點了點對面空空的太師椅:“坐。”人常說小別勝新婚,阿羅卻什麼時候都這樣不疾不徐,禮節先情意後,令阿音的預想統統沒了法子,沒法子曖昧多情地摟著她的脖子,以足尖將緊繃的思念纏上她光滑的小腿。
阿羅隔著薰香,一面批閱公文,一面同阿音低低說著話,嗓音窸窸窣窣的,似幼蠶噬阿音腦中的桑葉。
阿音覺得自己不能再受著她不遠不近的引誘,又因她公務繁多,索便要退出去。
阿羅應了,令五錢領著她四處逛逛,阿音嘴裡說著“我這便去了”正要轉身,卻在刻意遺落的眼風裡被阿羅叫住。阿羅朝她伸出手,捏了一把她涼涼的指頭,指腹上來回三下,這才放開,掌心處一勾,溫聲道:“慢著些。”阿音軟軟應一聲,連尾音也酥得厲害。
出了浮提殿,阿音才活泛起來,將阿羅在她手心兒裡撓的一下擱到了臉上,語還休地透出盈盈喜氣。
她將絹子系在旗袍的紐扣上,喚住經過的塗老么,問他:“可有事沒有?”塗老么抬眼看她,見她下巴昂了三分,眼神似睥非睥的,模樣有些好笑,便問她:“又咋?”阿音見他閒散,將他拉至一邊,低聲同他商量:“我問你,這泰山府,哪裡有作糕點的鋪子?成好些的,你替我備上。
我方才問五錢要了個名冊,頂頭三個送兩份,其餘的各一份,仔細著些,萬不能短了缺了。”塗老么將阿音遞上的名冊翻來覆去地瞧,眨巴綠豆眼:“幹啥?”阿音不答,只循循善誘地問他:“你瞧瞧我,如今到了泰山府,該喊我一聲什麼?”
“阿音。”塗老么聲如洪鐘。
見阿音想啐他,又飛快地改了:“音大。”阿音深
一口氣,以瞧傻子的眼光瞪他一眼,兩個手指往“浮提殿”三個字上一伸,再拎起一邊眉頭。
塗老么明白了:“閻王媳……夫人。”阿音的眼一彎,咬著下將笑噙起來,卻並未大大方方地應了,只
了
絹子,將臉側過去,一會子才轉回來,話裡仍有三分俏:“你倒也是個明事理的,這便是了。我好容易來一遭,自然要識大體些,同她的屬下們打個招呼,也全當是認識了。”
“噢!”塗老么將尾音拖得十分長,彷彿滾了好幾個生雞蛋。
阿音清清嗓子,趕他:“還不快去。”浮提殿從未如此熱鬧過,向來話少的五錢大人尷尷尬尬地將諸人喚至前廳,見廳內扭著一穿著紅旗袍的姑娘,身邊站著府君跟前的神荼大人,那姑娘甚是和氣地挨個問了好,又說在院子裡開了幾桌酒席,另擺上幾桌麻將,大夥一起喜慶喜慶。
五錢底下的鬼吏頭一個被按著坐在牌桌子上時仍在琢磨,究竟要喜慶個什麼。
鬼吏們面面相覷,一口酒瞧一瞧那姑娘,暗地裡
換個眼神再摸一把牌。如此推拉幾回,見五錢大人也未有其他吩咐,只正襟危坐地扔了一張五餅,這才將心放至肚子裡,嘩啦啦地
起麻將。
阿音見其樂融融,心裡高興,肢搖得同蜿蜒的河道,蕩著香風你來我往,一會子去酒席上招呼再來一罈陳釀,一會子靠著牌桌子指點江山。
塗老么皺著臉在院門口看著她,被滿場飛的花蝴蝶晃得眼睛疼。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才見阿音支著手扭了過來,眼神兒將他一拎,邁著優雅的步子出了浮提殿。
端著肩膀走至街道,喧囂的聲響漸漸匿了,阿音才塌下脊背,扶一把痠軟的後,
了
笑僵了的臉,左右努兩回嘴,才問塗老么:“如何?”
“什麼如何?”
“像不像陸軍爺的夫人?”達官貴人的老婆們籠絡人心,好似都這麼個長袖善舞的模樣。
陸軍爺的夫人什麼樣子,塗老么是想不起來,但他望著牙花子都咬酸了的阿音,覺得實在是過了些。
但他自然沒敢說。
招呼完了同僚,姑又想起另一樁心事,不知這阿羅回了泰山府月餘,侍書的還是不是那朵嬌俏可人的桃金娘,若是,那這一月便成了一年,長得令人焦心。她捉著絹子反手撐
,只叫塗老么去將她尋來瞧瞧,很有一兩分正房夫人捉拿狐媚子的架式。塗老么卻神
複雜,領著她直奔奈何橋,望著底下一簇簇花枝招展的桃金娘,手一指:“喏。”阿音愣了:“幾個意思?”塗老么拉她蹲下:“我不曉得是哪一株,應是新長的,不曉得能說話不能。”阿音正疑惑,卻聽那頭一株頂細小的,顫了顫葉子,喊她一聲:“阿音姑娘。”阿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撥了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