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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熱氣讓我渾身僵硬,不得不往後退——雖然看上去我動也沒動。這個我曾經像愛我的母親和兄弟那樣愛過的人,這個曾經享受過我內心微薄的溫柔的人,其實是座難以攻克的城堡。他堅定地無視我對鮮血的飢渴,而別的許多獵物那麼輕易地就放棄了。這點突然讓我很生氣。
我天生就是要噬血的,這是我註定要走的路。我在巴黎曠野裡殺掉的那些小偷和殺人犯,現在對我來說又有何意義?這正是我所需要的。讓尼克死掉!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中進發。我閉著眼睛,眼前原本的漆黑漸漸變成了血紅。尼克的意識在最後一刻喪失了,原本的複雜也蕩然無存。
我沒法移動,似乎覺尼克的血已經
進我的身體。我把嘴
貼著他的脖子想要休息一會。我渾身每個
孔似乎都在說“抓住他,悄悄離開這個地方,
乾他的血,
乾他的血…直到…”直到什麼!直到他死!我鬆開他,把他從身邊推開。周圍的人唧唧喳喳地大聲說笑著。雜技演員們看著表演的進程,雷諾得在朝他們大聲嚷嚷。外面的觀眾對場間娛樂表演報以了持久而有節奏的掌聲。管絃樂隊為配合雜技演員的表演隨意拉著些歡快的歌曲。人的骨
不斷觸碰著我的身體。整個局面一片混亂,其中還夾雜著那些準備送死的人的氣味。所有這些氣味都讓我噁心。
尼克似乎已經失衡。當我們四目相對時,我能到他內心對我的責備。我能
到他那痛苦的,甚至是接近絕望的心情。
我穿過他們所有人,穿過掛著丁當作響的鈴鐺的雜技演員。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向側翼,而不是邊門走去。我想看一眼舞臺,我想看一眼觀眾,我想進一步看清某件東西,雖然這東西我叫不出名字。
可在這一刻,我怒不可遏。說出我的要求和想法本毫無意義。
我的口火燒火燎,口渴萬分,就像貓抓一樣。我斜靠著幕布邊的木頭大梁。這時,尼克,這個受了傷害而又誤解了一切的尼克,又來到我的身邊。
我任由著飢渴在中肆
,任由它撕扯著我的內心。我緊緊地貼著木椽,在那麼一瞬間,我看見了自己曾經的獵物和巴黎陰溝上的那些浮渣。我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一條多麼瘋狂和充滿謊言的道路。我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我曾經只會對判刑的人下手,這種
惡的道義
是多麼愚蠢!難道我是想獲得救贖嗎?我曾經以為自己是誰?是個正直的人嗎?是在每天協助巴黎的法官和劊子手們打擊那些為富人犯罪背黑鍋的窮人嗎?我用破損的容器喝著烈酒。現在,牧師就在我的跟前。他站在聖壇的腳下,手裡舉著金質的聖盃,裡面裝的酒就是那羔羊的血。
尼克飛快地旁若無人地說著:“萊斯特,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萊斯特!”
“到舞臺上去!”雷諾得朝著那些目瞪口呆的雜技演員們狂吼著。他們小跑著繞過我們身邊,跑進那煙霧繚繞的腳燈燈光裡,開始了一連串的翻筋斗。
樂隊奏出了小鳥啾啾的叫聲。舞臺上出現了閃耀的紅燈,哈力昆小丑的袖子和丁丁當當的鈴聲。這時從亂糟糟的人群裡發出了一陣奚落聲“拿出點絕活來,拿出點絕活來!”西娜吻了吻我,我盯著她那白皙的喉嚨和牛
般的雙手。我也發覺珍妮特臉上的血管和又軟又有彈
的下
離我越來越近。
盛在十二隻小玻璃杯裡的香檳已經被一飲而盡。雷諾得在滔滔不絕地說著我們的“合作關係”誇讚著今晚的輕喜劇除了開頭都很出,並宣稱不久之後,劇院將成為街市上最大的一家。我似乎看見自己又穿上了雷利歐的衣服,聽見了我單膝跪地唱給弗萊米尼亞的小曲。
在我眼前,小小的凡人邁著噼裡啪啦的沉重步子走來走去,雜技主演用股做出一些
俗下
的動作,引來觀眾的陣陣喝彩。
我不假思索地走上了舞臺。
我站在舞臺的正中央。腳燈的熱氣灑在我身上,煙霧刺著我的眼睛。我看著那擁擠的走廊,帶屏風的包廂,一排排直到牆邊的觀眾。我聽見自己大吼了一聲,讓那些雜技演員們滾開。
笑聲震耳聾。觀眾席裡突然爆發出一陣痙攣般的譏諷和大叫聲。顯而易見,這劇場裡的每張臉孔後面都是一副猙獰的骷髏。
我哼著我時常在街上唱的雷利歐唱詞裡的一小部分:“可愛的弗萊米尼亞…”諸如此類一些沒什麼意義的東西。
這喧鬧開始被觀眾的攻擊打破。
有人喊著:“讓雜技演員繼續表演!”還有人大叫:“你夠英俊了,現在讓我們看看動作表演!”走廊裡有人扔過來一隻吃了一半的蘋果,重重地落在我的腳邊。
我解開紫羅蘭的羅克洛爾服,讓它滑落。我把佩劍也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