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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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作無辜的陌生人,親近他們再殺害他們,可他怎麼會知道?我幾乎只在賭徒、竊賊和殺人犯之中尋找獵物,對於那未曾說出的、只獵殺惡人的誓言,我甚至比自己希望的還要忠實。(比如那個年輕的弗蘭尼,他是個種植園主,路易斯在文章裡無可救藥地對他進行了美化,使他充滿了漫的氣息,可他實際上是個喜怒無常的殺人犯,一個撲克牌桌上的騙子,他被我打倒在地的時候,差點兒就簽下契約,把家族的種植園拿去抵債了。

有一次,我在路易斯面前豪飲女們的鮮血,那是故意要刺他,那幾個女曾經毒害並洗劫了許多水手,接著那些水手就失蹤了。)不過,這種細枝末節並不重要。他講述的故事,都是他自己信以為真的。

實際情況是,路易斯總是他自身缺點的集合體,他是我所見過的最值得玩味的富有人的惡徒。即便是馬略也想象不出像他這麼富有同情心,又喜歡沉思的傢伙,總是一副紳士模樣,他居然還去教克勞迪婭使用銀製餐具的正確方法,可是克勞迪婭,願上帝保佑她那顆惡的心,她本沒有必要去碰一下刀叉。

他對於別人的動機以及苦痛的無知,就和他那柔軟蓬鬆的黑髮,或者碧綠的眼眸中那永恆不變的煩惱一樣,成為他魅力的一部分。

而我為什麼又要費力去講述有多少次,他可憐兮兮、充滿焦慮地來到我面前,求我永遠不要離開他,有多少次,為了取悅克勞迪婭,我們一同散步談,一同演出莎士比亞,還有多少次,我們攜手在河畔酒館裡搜尋獵物,或者在混血名的舞會上,與膚黝黑的美人共舞。

字裡行間自有言外之意。

我造就他的同時又背叛了他,這一點非常重要。就像我背叛克勞迪婭一樣。我原諒他寫下那些胡言亂語,因為他真實地描述了他和克勞迪婭還有我所擁有的那種不安的滿足,這種滿足本是我們無權擁有的,在19世紀那些漫長的歲月裡,古代王朝那孔雀開屏般的璀璨光華已經褪去,莫扎特和海頓那些美妙動聽的音樂也被裝腔作勢的貝多芬所取代,貝多芬的音樂有時聽起來,簡直就像我想象中地獄裡敲響的喪鐘。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我一直想要的東西。我得到了他們。這樣,我偶爾也會忘記加百列,會忘記尼克,甚至忘記馬略還有阿卡沙那表情空、凝望前方的臉龐,還有她觸碰我時那冰冷的覺,和她那灼熱的血

可是我總想得到很多東西。是什麼讓他在《夜訪血鬼》裡描述的那段人生得以維繫那麼長時問?為什麼我們堅持了那麼久?正是在19世紀,血鬼被歐洲的文學作者“發現”了。魯斯萬勳爵,這是波里杜利博士筆下的人物,很快就被那些廉價的驚險小說中出現的弗朗西斯·瓦內爵士取代,後來,謝里丹·勒·法弩又塑造出一個優雅美麗、引人遐思的女伯爵卡米拉·康斯坦茵,最後又來了個野蠻魯的血鬼大漢,那個渾身是的斯拉夫伯爵德拉庫拉,那個傢伙自認為能變成蝙蝠,或者讓形體隨意消失,可是又要像蜥蜴那樣沿著自己城堡的牆角爬下來,顯然是覺得這麼做很有趣——所有這些創造出來的人物以及其他許多類似的角,都合了人們對於“哥特式、異想天開的故事”無止盡的追求。

19世紀的那個觀念以我們作為核心——貴族式的冷漠,無可挑剔的優雅,永遠的冷酷無情,在一塊適合生存、又不受其他同類干擾的土地上,相互抱成一團。

也許,這對我們來說,就是歷史上最美好的一刻,是怪獸和人類間最完美的平衡,在我的想象裡,那些和古代王朝五彩繽紛的錦緞緊密相連的“血鬼羅曼史”也是在這個時期變得無比豐滿生動起來,正是因為裝點上了飄揚的黑斗篷,黑的高禮帽,還有小姑娘頭上紫羅蘭的蝴蝶結,那一頭油亮亮的髮捲披散下來,一直垂到緻曼妙的絲絨長裙蓬鬆的袖口。

可是,我對克勞迪婭做了什麼?我什麼時候才要為此付出代價?有多長時間,她一直滿足於扮演那個謎一般的角?她把我和路易斯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她成了我們的繆斯女神,陪伴我們度過了許多灑滿月光的美好夜晚,為了她,我們倆都甘願奉獻一切。

或許,正是因為她永遠都無法獲得女人的形體,所以才註定要向我這個惡魔般的父親,這個將瓷娃娃的形體加諸她的人,發動攻擊?我本應該聽從馬略的勸告。在我即將進行那偉大而醉人的試驗之前:用“這最少的一點兒”創造一個血鬼,在那一刻,我本應該停一停,好好思考一下。我本應該深深做一次呼

但是你明白,這就像是為阿卡沙演奏小提琴。我想要那麼做。我想看看會發生什麼,我的意思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小女孩會被我變成什麼!哦,萊斯特,你出了什麼事兒都是咎由自取。你最好別死掉。你其實應該下地獄去。

可是為什麼,總是出於全然自私的原因,我沒有聽從別人的忠告?為什麼我沒能從他們任何一個人——加百列、阿曼德、馬略——的身上學到教訓呢?不過,我從來沒有聽從過任何人的話,真的。出於這樣或是那樣的原因,我永遠都辦不到。

即便是現在,我仍說不上為了克勞迪婭而到悔恨,說不上寧願自己從未遇見她,從未帶走她,然後悄悄把秘密告訴她,或是寧願我從未聽見她的笑聲迴盪在那一座人味兒太重的小鎮房子裡,那些點著煤氣燈的屋子總是光影重重,我們就像活人一樣,在上了漆的傢俱、顏暗淡的油畫以及黃銅花瓶之間穿梭。克勞迪婭是我的黑暗之子,我的所愛,我惡中的惡。她傷透了我的心。

1860年天的一個悶熱的夜晚,她公然反抗我,要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她蠱惑我,設了圈套來陷害我,用匕首一遍又一遍刺穿我被毒藥侵蝕的身體,直到我體內的血鬼之血幾乎盡,卻又得不到片刻寶貴的時間來使傷口癒合。

我並不怪她。這種事情我自己也有可能會做。

我永遠無法忘記那些神志昏的時刻,永遠不會將它們遺留在腦海中某個塵封的角落。她的狡猾和必勝的意志把我打翻在地,她是那麼志在必得,就在她用匕首割開我的喉嚨、割裂我心臟的那一刻也是如此。只要還活著,我夜夜都會想起那時的情景,想到深淵就在下方張開大口,我幾乎像個凡人那樣墜入了萬劫不復的死亡。這都是拜克勞迪婭所賜。

然而,鮮血汩汩出,帶走了我全部的力量,最後,我看不見、聽不見,也動彈不得了,這時,我的思緒飄向過去,飄過鋪著壁紙、掛著‮絲蕾‬窗簾的溫柔鄉,我就是在那裡創造出了這注定毀滅的血鬼家族,我的思緒飄過這一切,回到那一片傳說中的土地,腦海裡勾勒出那片墓園模糊的影像,就在那裡,林中狂歡的神也曾一次又一次到身體被撕裂開來,傷口裡鮮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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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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