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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這雜亂的思緒毫無意義,它至少也顯示了一種巧妙的暗合,令人驚歎地重複了那同一個古老的主題。
神死去了。神又醒來了。而這一次,沒有人獲得救贖。
獲得了阿卡沙的血,馬略曾經告訴我,你就能經受住災難的考驗,而這些災難往往能毀滅其他我們的同類。
後來,我被遺棄在四面漆黑、臭不可聞的沼澤地裡,我到飢渴控制了我的身體,驅策著我的
神,我撐開兩顎,
飲腥臭的汙水,我的尖牙四處搜尋
著熱乎乎鮮血的東西,就是為了積蓄力量,讓我能重回長路之上。
又過去了三個夜晚,在鎮上的屋子裡,我再次被打倒了,被孩子們徹底遺棄在一片火海之中,是前輩們,馬格納斯、馬略以及阿卡沙的血支撐我爬出來,從烈火中死裡逃生。
但是,因為得不到更多幫助傷口癒合的血,得不到新鮮的灌溉,我只能完全依靠時間來治癒遍體鱗傷。
路易斯的故事不能待我之後的遭遇,許多年來,我一直在人群的邊緣地帶搜尋獵物,我成了一個醜陋可怕、跛足而行的怪獸,只能打倒年幼體弱的人。我時時有可能受到獵物的反攻,現在的我,和那種富於
漫氣息的惡魔截然相反,簡直就和以前那些披著髒兮兮的破衣爛衫、四處遊蕩的冤死鬼一模一樣。
累累傷痕同時也折磨著我的心靈,影響了我的理智。每當我壯著膽子打量鏡中的自己,我的靈魂就會變得更加萎靡不振。
然而,即便如此,我一次也沒有向馬略求救,沒有試圖與萬里之外的他取得聯繫。我不能向他乞求鮮血來治癒我的傷口。我寧可整整一個世紀忍受煉獄的煎熬,也不願受到馬略的譴責。我寧可忍受最可怕的孤獨、最劇烈的痛苦,也不願去發現他明明完全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卻在很早以前就已經拒絕向我伸出援手。
至於加百列,她會原諒我做過的任何事情,她的血也有足夠強大的魔力,至少能加速我的痊癒,然而,我完全搞不清她身在何處,甚至連該向哪個方向發出呼喚都無從知曉。
等到我體力恢復了不少,足以應付遠赴歐洲的旅行時,我投奔了惟一可以求助的人:阿曼德。他仍然住在我贈與的土地上,住在那時馬格納斯造就我的高塔裡,他還在領導廟街的血鬼劇團裡的同類團伙,那座廟宇還是屬於我的呢。畢竟,我不欠阿曼德任何解釋。而他,難道不正欠著我什麼嗎?他來開門的時候,著實嚇了我一跳。
他穿著淺黑剪裁考究的大衣,在他頭上,文藝復興時期免費的髮捲全都修剪掉了,看上去儼然是狄更斯小說裡走出來的年輕人。他那永葆青
的臉龐上,烙印著大衛·科波菲爾式的天真和斯蒂福茲式的驕傲——卻未曾顯
出內在靈魂的真實本
。
他看見我的時候,心裡一下子閃過一道亮光。隨後,他慢慢凝視著遍佈在我臉上和手上的傷疤,然後用溫柔而幾乎是慈祥的語氣說道:“進來吧,萊斯特。”他握住了我的手。我們並肩穿過屋子,這是他在馬格納斯的高塔腳邊建造起來的,是一個陰暗恐怖的地方,在這個詭異的年代裡,用這一處所在醞釀一切拜倫式的恐怖事件可真是再合適不過。
“你知道,有謠傳說你在埃及或者遠東的某個地方完蛋了,”他用人們常使用的法語快速地說道,帶著一種我以前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生動神態。如今,對於裝扮成活著的凡人,他已經是駕輕就
。
“隨著舊世紀的度過,你也不見了,從此以後就音信全無。”
“那加百列呢?”我立刻追問,奇怪自己居然沒有一進門就讓這個問題脫口而出。
“你離開巴黎之後,再也沒人見過她或者聽到她的消息。”他說。
他的目光又一次愛撫地落在我身上。他體內有一股稍加掩飾的興奮,一股如同近旁爐火般的熱力向我傳來。我明白他在試圖解讀我的思想。
“你出了什麼事?”他問我。
我的傷疤叫他困惑了。它們太嚴重,太錯綜盤結,留下這些疤痕的進攻一定都是致命的。我突然到一陣慌亂,我擔心自己稀裡糊塗就把一切都告訴他,告訴他馬略很久以前就
止我說出的事情。